記得那一天，和男友纏眠過後，意猶未盡，於是聊起天來。他問我：「你的技巧這麼好，一定有過很多經驗吧？」我略略想了一下，告訴他：「是啊，細算起來，你是我第十四個男人吧。」他吃驚地坐起來，看著我說：「怎麼那麼多？你乾淨嗎？」我呵呵地笑著：「乾淨不乾淨，有HIV的檢查結果為證明，有我自己怕死的念頭約束著，你說呢？」他仍然一臉不高興道：「看你平常那麼像個正人君子，原來是那麼淫亂。」說著，轉過身去，背對著不理我。 我沒有理他，一個人面對著天花板，開始自言自語：1 e; c; O4 q- W
「第一個男人A是個老師，長得有點像呂良偉，是一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，一開始一直不敢確定。後來了有一次去他家，兩個人看了A片，很夠勁的那種，然後就情不自禁地擁抱，接吻，再後來就是上床。他是個很有經驗的床第高手，在這方面他是我的啟蒙老師，是他教了我各種動作。第一次的我，興奮又好學，很快就嘗到了人生最大的快感。不過他是個真正的0號，所以當我激動地插進他的身體時，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興奮，沒幾下就奔流而出。那時候真是年輕旺盛啊，一個晚上發揮了四次，天亮的時候，貪婪的我虛弱的躺在他光滑的脊背上，天真得以為這就是全部的幸福。」&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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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這樣幸福了四個星期，直到有一天我去他家，發現他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。憑著同志特有的敏感，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我氣憤，難受，發脾氣，發神經，可是有什麼用呢？於是決定和他絕交，一個人好好地過。」* e! f9 ^" z( u5 d' P. o
「可是開了葷的小和尚，再也不會懷念蔬菜的清新爽口了。於是很快就碰到了第二個男人B，一個結實的胖子，有點可愛。這一次，我很嫻熟地插進他的身體，他竟然高聲地呻吟起來，那聲聲奪人的浪叫，真正把我的高潮推到了九宵雲外，感覺自己的全部都要排出體外那樣。」9 y) ?, e$ r* e! G# v9 D! ]
「後來就碰到了真正稱得上是第一個男友的男人C，一個從美國歸來的40歲的已婚男人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竅，我徹底被他的成熟男人氣質深深吸引。我想我真正戀愛了，因為我對他的需要，已經不單單是性了。他不在的時候，就剩想念。一個人逛街，就是想給買禮物，什麼貴買什麼，什麼浪漫買什麼。兩個人的時候，更是可以纏綿得了不得。為了他，我從家裡搬出來，這樣就有個固定的幽會場所。那時，我真正體會到，人相愛的時候，原來腦子裡根本就插不進別人。我肯定那時候，就是把克林頓洗洗乾淨扔到我床上，我也不會看他一眼。而我和C同座一輛出租車，我也會忍不住伸手握住他那膨脹的下體。」! t4 W) O: e8 M% v1 `6 r0 f7 j
「他愛你嗎？」我這才發現男友已經翻過身來，一隻手撐著腦袋，認真地在聽。
我把他的手拉過來，枕在自己的腦袋下面，讓自己睡得舒服點，繼續說：「我想開始的兩年，他是認真的。他從來沒有被人插入過，可是他竟然允許我試一下。當我很輕柔地緩緩進入一半時，他已經疼得快受不了了。我趕緊拔出來，把我心疼地樓在懷裡，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再傷害他。那一天，我感覺好像真正擁有了他一樣，以為這樣抱著他便是永遠了。」( _7 u! r/ S- Q( E w; ^0 Q. e
「到了第三年，我們開始疏遠了，我想是因為太熟了，或者彼此工作太忙了。見面的時候，他勸我該結婚了，說結婚了以後，就沒有人會懷疑我們了。我天真地以為他有長久的打算，所以我就結婚了。我敢說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最無辜，卻是受傷害最深的女子，因為她成了我的不道德的情感的擋劍牌。我的惡劣行徑終於得到了報應，婚後不久，C對我說：『你都是結婚的人了，我們應該少來往些。』後來有一次無意的機會，我發現他疏遠我，是因為他已經對我膩了，又在外面找了個年輕的小伙子。這一次把我傷得，感覺象到了十八層地獄一樣，人一天天的消瘦下去。」
「老婆知道我心裡有事，又不對她說，經常抱著我哭，說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結。這時候，我覺得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了，可是我對不起她，我沒法向她解釋這一切，因為我是同性戀，我是烏龜王八蛋，我根本配不上那麼好的女人。在幾個月痛苦的抉擇後，我終於拿到了離婚證書，因為我知道這樣對她最好，我不能給她帶來幸福，我只能做個負心人。我把全部的財產和房子，都留給了她，這是我能彌補她的全部了。」; Z$ q+ N, B( ]
我的眼睛裡，忽閃忽閃地含著淚花，男友把我抱得緊緊的，輕吻我的眼睛，舔去我眼角的淚水。; Q6 h8 t: v$ y' a3 r+ i6 X+ ?
「告別了我愛的這個男人和女人，那年我28歲。朋友說我可以移民加拿大，所就開始辦移民。沒有什麼原因，就是想離開這是非之地，忘記這些讓我傷懷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場景。我想，那時候的我，覺得自己什麼都經歷過了，什麼都擁有過，什麼都失去過，就什麼都不用在乎了。我想男人，想得有點瘋狂，於是開始在網絡上瘋狂尋找獵物。」
「第四個上我床的是個單身的律師D，很體面很乾淨的外表，卻有令人奇怪的性趨向，一個戀物狂。他喜歡在做愛前穿女人的長筒絲襪，讓我隔著襪子吻他的下體。他更喜歡留鬍子的男人，鬍子可以使他興奮不已。那一陣子，離婚的我邋遢得滿臉絡塞鬍子，這反而成了吸引他的優勢，於是，我們成了奇怪的組合，他只要抱著我的頭親吻我的鬍子，而我呢，可以放肆地在他身上為所欲為。」 {2 x! f, j* G3 ?' |; ?( _
「後來我的領導找我談了話，說我最近精神很萎靡，希望我振作起來，於是我回家刮乾淨了滿臉的鬍子，對著鏡子我有種重生的感覺。我打了電話給D，告訴他我刮了鬍子，他沒作聲，從此就再沒聽到過他的聲音了。」
「下面一個又是老師E，為人很謹慎。人好像有點cc的，所以沒什麼特別印象。然後就是F，一個工人，也沒什麼印象，只記得他很喜歡吞吃精液，每次都要我射在他嘴裡，然後把我的下體舔得乾乾淨淨的，連洗都不用洗。還有一個從外地來出差看我的不小的官員G，我們在旅館裡快活了三個晚上，然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。」3 K9 E0 r4 t# p8 t1 ~
「男人中最漂亮的，要算美男子H了。當時我在網上看他以美男子自居，想他一定是個什麼醜八怪的，於是就惹他。反正談得挺投機的，於是約好見面。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，就覺得自己錯了，黑色性感的緊身衣，配上白長褲，黑墨鏡，活脫脫一個湯姆克魯斯。我很猶豫地跟他打招呼，以為他見了我一定回頭就走。沒想到他說他從來沒見過人，這是第一次，也很緊張。我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是那路神仙，反正就聊了一會，然後散步到半夜。最後分手的時候，我問他，要不要留下，他同意了。於是我開了個不錯的賓館房間（帥哥待遇就好一點嘛），然後是洗澡，上床。我一直懷疑他是個圈內熟手，憑他的姿色，誰不想入非非，可是他的床上功夫真不怎麼樣，確實像個新手。好在他的身體結實又性感，下面也長得很夠味道，所以處男的味道還是不錯的。」4 G2 e# h0 j2 o6 ]1 p3 f
「他不是你第二個男友吧？」身邊的男友問。
「有人給我算過命，說一生中要經過三次緣分才能找到自己的歸宿。」2 a" C& H# Y# a# q4 A
「後來還想找H，可是他總是不接電話了。沒戲，我也就拉倒了。反正這個圈子了，你看不上我，我看不上你的事情多著呢。比如碰到過一個工程師，說自己35，看上去卻有53，我就沒了興趣。還有一個也是處男，當時我用G片來吸引他，他真的來了，看他天真的樣子，我知道還是少兒不宜的年紀，也沒捨得惹他，白送了他兩張G片。」$ \4 G; }' Z2 l
「你是不是覺得離婚以後的日子，我特別荒淫啊？」我問男友。
「還有呢？繼續說吧。有人真正愛過你嗎？」他好像津津有味地聽。7 h' a; q9 f) Q9 V3 W/ O; w# I3 [
「是啊，我自己也覺得那一段真是我人生的色情區，我成了地地道道的圈中獵手，而且開始絕對不信愛情，幾乎沒了血性。」
「再下面，我就在網絡上登了廣告，有五六個回復的，其中有一個是20歲的小伙子I，好像挺有才氣的，自己搞了個小網站，給我寫了很多熱情洋溢的信。我感覺自己是個心已經死得很徹底的人了，居然被他打動了。我們見面的時候，我特意把自己打扮成有品位，有魅力的中年男子，然後在一個高級酒吧點了份晚餐，邊吃邊看英文報紙等他。他來了，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孩，看上起很純真。那個晚上，他給我講了很多他的學習中有趣的事情，明顯看得出他對中年男人有特別的好感。到了十點的時候，我提醒他：『你要早點回家，免得你父母擔心。』他看著我說：『我跟他們說過晚上不回家了。』我沒辦法，只好把他帶回家，進了屋，他就熱烈得抱住我，吻我，我擋不住這誘惑，於是就第一次和這麼年輕的男孩子有了關係。當我那不乾淨的液體再一次送進他的身體後，我趴在他的身體上休息，他告訴我：『我把第一次給了你，我要長久守著你。』我聽了這話，鼻子有點酸，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動物一樣，而且飢渴得連幼獸也不放過。我告訴他：『千萬別愛我，我是有罪的人。』」
「那以後，我盡量像一位大哥一樣關懷他，這明顯不能滿足他的目的。於是他哭泣，他折騰，這一切也改變不了我的念頭，也打動不了我那冷酷的心靈，直到有一天，我碰到了第二個可以稱得上男友的男人J。這次我又很失敗，又是一個已婚的男人。不過這位是很有品位的男人，大銀行總經理，有閱歷，有見解，有風度。開始的時候，我只覺得我們象普通朋友一樣，保持著伯拉圖的精神之戀，因為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。所以在跟他愉快的交往的同時，我竟然還和另一個男人上床，一個做計算機的小伙子K，一個很能吃醋而且又以我的男友自居的小子。那時候，可真夠我忙乎，晚上和J出去上名牌餐廳酒吧，看芭蕾歌劇，談藝術人生，回來呢，還要和K折騰一陣子，自我感覺好極了。」
「慢慢地，我發現我開始喜歡J了，他的見識和品位，都不是一個雞巴上沒長几根毛的小毛孩可比的。我拚命讓自己不去想，因為我知道和J是沒有結果的，所以就加倍在K身上發洩，以為自己就是個低級的動物，只要有個男人的軀體就夠了。可是我錯了，很快我對K的身體就沒有了興趣，腦子裡想的都是J的成熟面孔，而且要命的是，我發現J也很喜歡我，從他約我的頻率的遞增就可以看出來了。直到有一天，我終於收到了加拿大移民局的簽證。」: y/ Z/ ?, A( x9 N/ Q( I
「我沒有心思和任何人告別，因為我本來就想告別這裡的一切。要走的時候，我和J見了一面，氣氛好像是挺傷感的，開始他好好地勉勵了我一番，然後我們都傷懷起來。他第一次緊緊握住我的手，我能感覺他要說的話。『到我家裡去坐坐吧。』他第一次提出了這樣的要求。我不能拒絕，於是我跟著他回了家。我們站在高樓的窗口前，情不自禁第一次擁吻，很長時間，長得好像要一輩子。當我們熱烈地撫摸著對方的時候，他太太回來了，J趕緊解釋：『小李馬上要去多倫多了，我托他帶點東西給在那裡的兒子。』」. S' D8 u# g# L3 Q. T$ r
「那你們什麼也沒幹成啊？」男友突然這樣問。
「在國內的時候，是這樣的。我來了加拿大，就覺得一切應該從頭開始，要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的活著。我繼續保持著和J的戀愛，每天給他打電話。我們這樣堅持了半年，終於我發現，不能在一起的愛人，再熱烈的感情也抵擋不住時間和距離的變化。在這裡，我先後碰到過兩個很優秀的男人L和M，我很認真的和他們交往，結果L在別的城市找到了工作搬走了，沒了緣分，M則找到了新的白人男友。那段時間我很失落，我打電話告訴J，我們不能再維持這樣遙遠無期的感情的。他聽了有點傷心。」; D1 G! N8 D) T0 ]" h- W3 C
「沒多久以後，我收到J的電話，他幾天後就到多倫多，我驚訝的不知道怎麼回事。J真的來看我了，我很高興，陪他去了不少景點，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們之間微妙的感情變化。在最後一個分手的夜裡，經過一番纏綿後，J趴在我懷裡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。我無言以對，只有將他緊緊地抱住。」
我沉默了很久，一聲不語。「後來呢？」男友打破了寂寞。! D! |; _4 x4 a
「後來，我碰到了可以稱是我第三個男友的N。我要把過去的一切告訴他，因為我覺得我命薄，一生中只該有這十四個男人了。我那麼熱烈地愛著他，就是幾分鐘前，我把多年沒有啟封的身體，完完全全的交給了他。希望他的靈魂，就像他的液體一樣進入我的身體，和我完全融合在一起。」
「哈哈，你這個小色狼，幹了那麼多壞事，現在終於碰到如來佛來收你了。」男友趴到了我的身上，嘴唇重重地堵在我嘴上。( Y& h# }5 F: A
「收就收吧，每一件晾在外面的衣服，最後都要疊起來放到抽屜裡的。不然，就要被風吹雨淋壞了。」我趁喘氣的間隙，說了句話。 B+ i, H% c7 o4 u# X. L* u
「做我的貼身小內褲吧，永遠管著我的下面。」男友調皮地說。
「我才不做你的內褲呢。尋花問柳的時候，你根本不會穿內褲。」對這個比喻，我一點也不高興。; a2 |7 j" U; p- W9 |% _
「那你要做什麼？」
「我只想做一根枴杖，等你老了，等你累了，我會撐著你，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。」
他看了我很久，把頭埋在我的胸口。我感到胸口上，有一片溫暖的濕潤。
